林染抿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下是?深深的水痕,被?晕出阴影。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掉了眼泪。只能嘴硬。
“……哭也不让。”
“谁敢不让你哭。”祁宴似乎又想起来不大好的回忆,臭着脸,边伸手给?林染擦拭泪水,边语气嘲讽地说,“你就因为那个死胖子哭成这样?我帮你报仇了,踹废了他的车灯,你要是?想继续追究,可以?报警。”
“不是?。”林染说,“我是?吐得太?难受才哭了。”
“哦。”
沉默了好一阵儿,林染逐渐停止落泪,抬眼看祁宴,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晦暗不清的眼瞳,愣住了。他从没有见过祁宴这样的眼神,真的十分陌生。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不给?吗。“
很恶劣的语气。林染心底憋得慌,愧疚、难受、委屈叠加在一起,挣开祁宴的胳膊,步伐凌乱地往房间走去?。
这一回臭猫倒是?很快松开手,林染费力滚到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装死。
根本不想面对祁宴。但?还?是?没忘了和?他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帮我。”
“路过。”
“……”
林染懒得理他,埋头睡觉。但?很快就感?觉身侧压过来一具滚烫的身体,随后某只猫的胳膊搭在林染的后脖颈处,轻轻地揉捏。
不管怎么说,这个举动确实让林染好受了点。
可是?这猫怎么回事啊,嘴这么烦人,做的事倒是?挺贴心的。
在被?子里闷得慌,林染露出脸,悄悄呼吸新鲜空气,却听到祁宴硬邦邦的声音。
“喝水。”
祁宴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过来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轻易地拧开,想要喂给?林染,却找不到这人藏在被子里的脸,只好去?掐他下巴。
触感?很好的脸颊露出来,泪痕已?经被?祁宴擦干净了,但?刚才干呕的红还?没褪去?,径直红到了脖颈处,连嘴唇都覆上一层粉红湿润的水光。祁宴发现他冷漠无情又很好欺负的主人,原来脸那么小,还?没他的手掌大。
明明对别人一副很好拿捏的模样,对自己就铁石心肠,一言不合就撂脸子。
偏偏对他没有半点办法。
“他是?谁,为什么送你回家。”
林染靠在床头喝水,被?胃酸灼烧着的食道因为清凉的水掠过,感?到些?微舒适,把呕吐的谷欠望彻底压下去?,另一种热却在逐渐积累。
有点无助地盖紧被?子。林染抽空和?祁宴说话?。
“……我们领导的客户。他们给我灌了两杯酒,我有点腿软。可能醉了。”
“他们,灌你?”
林染硬生生把一瓶水都喝完,却还?是?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放在他下颌的手正?给?他擦唇角的水渍,因此舌尖猝不及防舔到了祁宴的手指。
两人对视一眼,林染想躲开,却感?觉祁宴似乎在得寸进尺,手摁在他嘴唇上,很重地左右擦了擦。
明明在做着这种事,神色却分外?冷淡。
“别碰。”林染蹙眉。
“我砸车的时候,他正?在对你干什么。”
林染被?转移了注意力,察觉到祁宴周身的气场变了,把肩膀往后缩了缩,低声道:“他好像……想亲我。”
“哼,看到了,那张猪脸凑你那么近,你想扇他巴掌,但?没成功。”
哪里来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祁宴冷笑一声,沉着脸暗暗咬牙。
虽然没成功,但?祁宴此刻仍旧有点后怕,害怕林染被?人占了便宜,又怕自己刚好没赶上。
还?好他见林染这么晚还?不回家,顶着冷风下楼扔了五六回垃圾,这才正?好堵住差点被?欺负的笨主人。
但?嘴里仍旧跟长了刺一样,非要扯敏感?话?题。“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我亲你的时候没被?你扇巴掌。”
“……”
林染无言以?对。这能一样吗,你是?我的猫。他是?变态。
而且你亲我,是?我没反应过来才被?亲到。但?这话?林染没脸说,他真的很渴望和?祁宴保持纯洁的关系。
林染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又打算缩回被?子里,可祁宴不让。
猫咪贴着他的脸,让他避无可避,近乎残忍地问:“你昨晚上反应那么大,是?不是?以?后都不想让我再碰你。”
“……”
“说话?。”
“那倒没有……普通的接触是?无法避免的。”林染垂下眼帘,企图避开咄咄逼人的祁宴,“我只是?觉得我们……就是?一开始那样的关系,会很好。”
“什么关系。主人和?猫?”
林染局促地点头,眼神不安。
祁宴看着他,表情意外?地非常平静。虽然神色间还?是?不高兴,但?已?经能正?常地沟通。
似乎对这个回答没有任何异议,昨天晚上想要突破这层防线的人也并不是?他。
“我们现在也是?啊。”祁宴说,“昨晚上你在辅导我生理课,不是?吗。”
林染表情怔愣,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酒没醒,否则面对祁宴的话?怎么丝毫找不到能反驳的地方。
你今天昨晚到今早的表现是?这样的吗,难道是?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