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留，不如说是没那个胆把人赶走。
    都说请佛容易送佛难，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这是打算陪我熬夜到天亮？”楚焱只想一个人待一待，但这尊佛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们女孩子不是不能熬夜么？”
    愈天歌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暴力撕开后，含在嘴里嚼了嚼，“谁说的？说的好像你们男的就能熬似的，研究数据表明，你们男人熬夜的寿命大部分要比我们女人的短，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两人一时又无话。
    静静待了一会，楚焱问：“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俞天歌假装听不懂，“哪句话？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楚焱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叹口气，不情不愿叫了一声，“歌儿姐。”
    俞天歌嘴角往上挑了挑，全然一副得逞的神态，“这态度还差不多。你问吧，想知道什么？”
    “刚刚那个问题。”
    “不换其他的？”
    楚焱紧紧盯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就这个，还是说，你在糊弄我？”
    俞天歌这会心有点虚，看楚焱这架势，明显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我糊弄你？我干嘛要糊弄你。”
    这人还真是连骗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楚焱叹口气，他现在没心情跟俞天歌扯嘴皮子，甚至说还有点糟糕，只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会。
    说实话，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俞天歌也看出他的情绪，难得做了一次人，没说几句就自觉出去。
    下楼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俞燃从楼下上来。
    “啧啧啧，心疼他了。”俞天歌揶揄道，“还说你不在意他，口是心非，刚刚是处理他的事情去了吧。”
    俞燃没理会，径直往训练室的方向走。。
    进了房间，发现某人在打电话，俞燃拉开自己的椅子就坐过去，隐隐约约间，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了女声。
    语气像是在嘲讽。
    难道是那群疯逼粉丝？
    不对，要是粉丝某人肯定会直接挂掉的。
    那又是谁？
    不等俞燃多想，楚焱便微笑着把脸转过来，还故意把扩音器给打开。
    “早跟你说过了，你那个朋友根本就不靠谱，我第一眼看他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偏不听，这叫什么？你这叫活该！”
    “当初是谁跟我拍着胸脯说，保证不会求家里的？这才过去几年啊，哦不对，这一个月你来求我两回了吧，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告诉你，这些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账都别想赖掉，我的忙可不是白帮的，欠多少就要还多少，我不管你是卖身还是卖肾，不还，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跟你爸重新生一个。”
    “喂，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该不会是哭了吧？我可跟你说，哭都没有用，求你爸都没有，
    他要是敢帮你，让他以后都别想上老娘的床！”
    俞燃大概听出来了，这个女人的声音，是楚焱的妈妈。
    “要不要……跟她说几句？”楚焱不自然揉了揉头发，虽然知道带俞燃回去见梅女士是早晚的事，但就怕小朋友不同意，“梅女士，也就是我妈，她一直……都很想见见你。”
    梅女士瞬间就捕捉到电话这边的不对劲。
    “你在跟谁说话？是燃燃吗？”
    “把电话给燃燃，我要跟燃燃说几句，不对，你把电话挂了，跟我通视频电话，我要看看燃燃。”
    “你应该没在燃燃面前说我坏话吧？量你也不敢。”
    楚焱还是询问俞燃的意见，问：“我妈……想和你通视频，可以吗？”
    俞燃被这突如其来的见婆婆整得有点手足无措，她跟叶青樱没说过几次话，除去八岁之前，就只有两次。
    一次是他跟着俞烈前往欧洲的那晚，另外一次，就是叶青樱为了见俞天歌来sa找人。
    妈妈这个概念，在他八岁以后，就再也不复存在。
    犹豫再三，俞燃还是拒绝了，“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楚焱有些失落，但还是尊重小男朋友的意思，“好，我跟她说。”
    只是他刚想开口，梅女士就把电话给挂断，直接拨通了微信的视频通话。
    楚焱本想点结束，奈何想到梅女士的脾气，还是自觉点了接听。
    “燃燃呢？把手机给燃燃，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打人。”
    “他……”
    俞燃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干脆转过身当没听见。
    梅女士这才发觉哪里不对劲，小声说：“看我一激动都忘了，也没问燃燃愿不愿意，把他给吓到了吧，你现在就替我去跟燃燃道个歉，听到了没？”
    楚焱回了声好，就把视频通话给挂断，解释道：“我妈她……平时不这样，她对其他人也不这样。”
    “对其他人不这样？”俞燃回想刚刚梅女士说话的语气，闻到了一股双标的味道。
    但双标的对象是自己，这点俞燃却有点出乎意料，他自诩自己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何况，梅女士按道理来说，并没有见过他真人才对。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梅女士怎么知道他跟某人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又跟你妈妈乱说了什么？”俞燃瞪着某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