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藐,这个秘境是假的,如?果这是你?的朋友,也一定是幻觉,你?不要被骗了。”
“......我知道。”华泪勤已经死了,眼前?的她当然是假的,但是能在活着?时?再见到她,简直是太奢侈的一件事情。
“知道还不走?这里诡异得很,也许是会抽出人的神?志,幻化为心魔,故意将我们?困在此地。”
“嗯......”
眼看着?邪恶物要将华泪勤拖入深渊,许藐从腰间拔出笛子,狠狠地用?手刃在手心划出一条血印,让笛身?裹上他的血液。接着?,他念出几句咒文,揭晓昙当场脸色大?变,知道许藐这下是来?真的了。
“你?疯了!这女的有这么重要吗?更何况她还只是个魂灵!”吹笛者的血浸染吹笛者最?惯用?的长笛,是一种绝境之下的仪式,代表献祭自己的全部心力和魂魄,给出最?后?的致命一击,和对方以命相搏。
许藐看向揭晓昙的眼神?里是深深的哀伤:“阿昙放手。”
不知为何,揭晓昙从未见过许藐对自己如?此严肃的神?情,心里浮起害怕,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阻拦着?他的手。
许藐将长笛掷了出去,绑架华泪勤的火焰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惯性的作用?使它的身?体飞了出去,摔下万丈悬崖。
与此同时?,许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淋湿了整块焦黑得、热烫得冒烟的土地,而华泪勤的灵体也在大?雨之中,渐渐消失。
许藐跪在地上,双目空洞,心力衰竭。仅仅是呼吸,就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等到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雨淋到,身?旁的土地一片干燥。
他抬头?,发现?揭晓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顶在头?顶,为他俩遮蔽了风雨,围出了一片安宁的天地。
自下而上看去,揭晓昙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有心疼、也有关心,唯一没有的是不理解。
他和揭晓昙对视了良久,终于开口解释:“泪勤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重要的朋友。”
“......”没想到触及到如?此私人的话题,揭晓昙蹲下来?,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初恋?”
“不算吧,那时?候懵懵懂懂,都?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回忆起刚刚的灵体的身?形,的确是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而如?今的许藐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帅气青年了。
“她,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许藐似乎有难言之隐,正当揭晓昙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他道:“因为基金会的一次疏漏。”
“基金会?!”揭晓昙怎么也没料到这事可能与他家?有关系,难怪许藐刚刚那么迟疑。
“当时?学校里,学生失踪的案件频发,基金会利用?收容物,协助破案,但迟迟找不到怪物巢穴。”
“基金会提出,以一名学生作为诱饵,将怪物引出,这样就能使其暴露巢穴,他们?能趁机营救出那些孩子。”
“那个作为诱饵的,是泪勤?”
许藐沉重地闭眼,痛苦点?头?,不愿回忆当时?的场景。
“泪勤成功地引。诱出了怪物,可是基金会知道巢穴位置后?很是兴奋,完全忘了还有泪勤的存在。”
“等所有人都?被救出来?后?,泪勤的尸体被发现?在巢穴深处,身?上有被不同怪物凌。虐的痕迹,不成人形。”
许藐说着?,脑海里却是华泪勤的另一副模样。
她站在教室的窗边拉小提琴的样子;她安静坐在他身?边拿银质刀叉吃甜品的样子;她口口声声说下次他再放她鸽子,就不会来?找他玩,下次却依然穿着?白裙子提前?赴约等待的样子。
和神?话中的诡异“天使”不同,人间的天使如?果有具象,就应该是她的样子。
可美丽又善良的她就这样破碎了。
揭晓昙被巨大?的愧疚所包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藐,基金会的专断、虚伪,他一向是很清楚的。许藐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基金会的人,却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件事。
许藐却看穿了他的自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阿昙,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你?也很小。我并不怪你?,因为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
“那与谁有关?我养父吗?当时?提出选人出来?当诱饵的,是我养父吗?”揭晓昙的神?情愈发激动起来?。
许藐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他,半晌后?道:“我不知道。”
“雨停了,出口出现?了,我们?走吧。”他指着?不远处出现?的光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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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冉和欧千乘着?小十八飞了许久,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巨坑旁打转。不管往哪个反方向飞,最?终一定会从巨坑的另一边飞向巨坑,再度看到那具古神?遗体。
“看来?,破局的关键就是这里了。”栗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的雪山发出剧烈的震动声,小十八在空中颠簸了几下,差点?直接栽到地上。
两人回头?,只见四周的雪山上厚厚的积雪全部松动崩塌,天崩地裂般,激起茫茫雪雾。雪地上有肥硕的黑色异形虫子往巨坑蠕动,身?着?银色铠甲的、岩石形态的邪恶物从天然形成的雪道向他们?冲来?。
栗冉忽然意识到,此处,可能是一处战场遗迹,曾经爆发过残酷的邪恶物之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