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怎么会因为这个吻,心痛成这样?
憋闷,烦躁,痛苦……到了说不出话,也拒绝不了的地步。
白兰抓着江雨浓的衣领想。
她都这么抗拒这个吻了,等江雨浓探开她的唇齿,与她深入纠缠时,她一定会很难受吧。
毕竟吻总是粘腻的,两个人的热与湿交织在一起,合在小小的空间里缠绵成线,又在分开时拉出一条条藕丝。
就这样允许另一个人侵入,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出去……如果不情愿的话,一定会被腻得想要立马离开吧。
可当江雨浓真的贴上她的唇,真的把她撑..开,她又情不自禁的闭眼,把手也搭在了江雨浓的脖颈上。
就好像t她真的很渴望一样。
吻就这么持续着。直到门都被风刮得猛然关上。
白兰颤抖了一下。
好像她偷偷沉溺在江雨浓的甜里,又被谁发现,就要接受惩罚。
而江雨浓毫无自知,只是把她拉紧了一点。
白兰不得已,半个身子都探到江雨浓的驾驶位上,挡了半个玻璃,遮了江雨浓的视线。
江雨浓尽可能的抱着她,撑着她,不要她悬空得太难受。
有了江雨浓的分担,白兰又一次迷糊的醉在吻里,尝着醉人的酒吻,差点落在江雨浓身上起不来。
“下午也很想你。”等这个吻终于结束,白兰被江雨浓送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时,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白兰捏紧手。
她本该为这句话而高兴的。
就像这个拥抱,这个吻。
这些不都是她期待已久的事吗?
为什么会这么痛?
旋即白兰在刺痛中找到江雨浓那样坦然的一句话。
她们不是情侣关系。
所以这些亲昵……不都在中午得到那个答案后被她抛弃吗?
白兰抿嘴,身体还在情不自禁的回味亲吻的感受。
为什么会这么shu服?
“我也是……”白兰终于在汽车发动后,轻着声音,颤颤的回答了江雨浓的话。
“好想你。”白兰压抑着汹涌的情感。
她好像要明白这种矛盾的感觉是什么了。
心跳的变化,呼吸的起伏,渴望与排斥并进的痛苦,都在暗示着唯一的答案。
她却又来到一层雾前。
这雾不浓不淡,她却始终穿不透这层雾。
她想不清楚。
“我好想你。”白兰又重复了一遍。
早上她还无比的想念江雨浓。
难道下午知道她们的关系止步在情侣之后,这份想念就会改变吗?
刺痛更深,好似有什么深刻的扎进了胸膛。
试图拔出那根刺时,白兰发现。
无论她怎么暗示,怎么思考,怎么逃避又怎么接近。
有一个答案永恒不变。
她看向沉浸在好心情里的江雨浓。
江雨浓的侧脸蒙着一层淡淡的光。
她被染成金色,又被橘与粉勾了边,填了阴影。
夕阳把她的脸当作画卷,铺上多么炫丽的作品。
又落入她的眼,成为她的一部分。
白兰望着那双眼,自己也凝固于这一刻。
余晖从那双眼里悄悄的反射进白兰的眼底。
白兰被刺得闭眼,心底回荡着那个答案。
——她很想江雨浓。
无论江雨浓如何定义她们的关系。
无论江雨浓如何对她。
无论……江雨浓吻不吻她。
“我定了一个西餐厅。人均三百……实在是不敢请便宜了,再贵咱们接下来十多天就得吃土了。”
江雨浓还在专注的开车。
她脸上洋溢着些许欢悦,和白兰随意念叨着。
“好贵……”她给江雨浓做一顿饭都要不了三十啊。
“没办法,人家帮了咱。”江雨浓也叹气。
这个月她肯定得去找姨姨提前取生活费了。
“下午还好吗?姐姐,我看你走的时候好像有点急。”
车停在路口,江雨浓也终于得空侧头,看向白兰。
这一看,她被白兰的眼神惊了一跳。
白兰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会儿的眼神带了多少感情。
在对上视线的那瞬间,那些情感毫无保留的冲向了江雨浓。
江雨浓险些被冲击得缺氧。
哪怕她赶紧眨眼,那副神色也完全刻在了心底。
该如何形容呢……就好像玉兰忽然染上粉,蓝夜忽然挂上新月,腊梅树梢落了雪。
只一眼就忘不掉。再追寻,却又寻不到。
而江雨浓再睁眼,又看见一股浓厚的苦。
好像白兰地喝到最后一口,甜味已经被醉意分解,只剩苦辣的刺激。
江雨浓猛地眨了几下眼。
再看向白兰,她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只有些淡淡的娇俏,纯粹如这被秋雨洗净的天幕,一如既往的可爱。
是出错觉了吧。
江雨浓冲白兰笑了一下,旋即垂眸。
她按不到胸口,胸口的烦闷不减。
她竟然把自己对于爱与陪伴的渴望投射到白兰身上。
妄想白兰能给她无条件的爱和永恒的陪伴。
妄想白兰做到没有人做到过的事。
——成为她的家人。
成为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不曾有过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