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脸上的伤口，唤醒了姝月的相关记忆。
“怎么受伤了？”姝月关心道。
但她的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担忧和急切。
因为在这个世界，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
姝月的指尖轻抚过，泛黑流血的伤口便愈合，那处皮肤光洁如初。
柯以淮却不觉得高兴，沉默地将一个玉瓶送到姝月面前。
姝月收下, 然后微微侧着脑袋，有些疑惑地打量柯以淮，问：“难道还有别的伤？”
柯以淮闻言绷紧了唇角, 他很想说自己伤在心里，可又想起在异世的经历——这个好像叫土味情话，他便有些说不出口。
但他心中却堵得难受。
现在的姝月是如此的陌生。
或许应该说，她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似乎异世的耳鬓厮磨只有他在意。
又或者, 那只是他的一场梦。
而姝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包括那个承诺。
柯以淮自己也不愿去提，免得像是在挟恩图报。
只是, 他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恩情呢？
——如果与云霁相比的话。
因为在乎，柯以淮便控制不住去比较。
尤其“姝月”这个名字，他每在心里念一遍，就会想起他们的那段过往，然后嫉妒得发疯。
再这样下去，柯以淮都担心自己会生心魔。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法自我排解，甚至都无法对姝月说出口。
那样显得他小气了，会让她厌烦的吧。
在意者，易多思。
姝月就没那么多纠结了，看出柯以淮状态有些不对，她便直接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柯以淮先是下意识否认，对上姝月那平静却流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目光，他才改口：“只是在想，若我留了疤，你会不会嫌弃。”
这可是修真界，他们也不是普通人族，怎么可能会留疤呢？
但姝月又不傻，她自然知道，柯以淮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这不能怪柯以淮，因为姝月的前科就摆在那里。
她风流又无情。
睡过的人转头就能亲手杀了。
别人捧上一颗真心，甚至连命都交给她，她可以丝毫不为所动。
她懂得什么是爱吗？
姝月爱柯以淮吗？
这个问题，姝月自己都回答不了。
但至少，她现在愿意选择柯以淮。
姝月有些颜控，她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不过，若是柯以淮的话……
“你这张脸长得甚合我心意，如果留了疤……”姝月微顿，“我也不觉得丑。”
他还是有些特殊的。
这话已经近乎于表白了。
许是姝月那含笑的目光太惑人，柯以淮得寸进尺地问：“那比之云霁呢？”
姝月皱了一下眉，似是不解，随后便失笑道：“你何需与他比？”
她从未对云霁动过心，从未考虑过和他有什么未来。
至于云霁对她……
说实话，之前姝月从未在意过，现在她依旧不关心。
姝月只记得云霁的救命之恩。
可在姝月看来，她已经报了，就是云霁不太能接受那种方式罢了。
而且，她还杀了黎初呢，也算是帮云霁解决了潜在危险，抵了他在鬼面崖的相助之情。
反正姝月单方面认定，他们两清了。
在听柯以淮提到云霁时，姝月还有些诧异，不理解他为何会与云霁比。
她又问：“难道是我同他双修之事，你心有芥蒂？”
那她取的元阳，可不只云霁一人。
姝月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成就，但她也不会羞愧，或是产生“若知道会遇到柯以淮，就该守身如玉”的念头。
其实姝月现在的肉身是重塑的，但她没有刻意提起这一点。
做过便是做过，若是柯以淮介意，那她也没有办法。
姝月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柯以淮读出“介意便分手”的潜台词，他气得牙根儿痒、心口疼，恨不得将她吞进肚里融入骨血。
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样……
柯以淮眼眶微红，眸中多了些水光。
姝月见状，良心稍稍不安，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同他们是修炼，与你，是欢好。”
然而柯以淮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心梗，他语气艰难道：“别再提那些了。”
被折磨的只有他……
柯以淮竭力平静下来，声音温和地问：“上一次没有婚礼，这次我们好好办一个结道大典，可好？”
她的爱太过飘渺，只有抓住这些实在的“凭证”，才能让他安心一些。
“有这个必要吗？”姝月没有拒绝，但也表达出了不赞同。
她向来怕麻烦，也不在意仪式感。
而且，她并无亲友。
难道只有他们两个参加吗？
柯以淮坚持道：“但我想办。”
“好吧。”姝月像是无奈妥协，可若细品，她的语气又夹着一丝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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