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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方惜亭给自己找到能够理所当然去照顾他的理由。
    但是需要照顾到这种地步吗?
    秦闻看他付过账,又把谢序宁的手机,仔细收进自己衣兜里,怕那醉鬼弄丢。
    随即折返回去,架起男人瘫软却又高大的身躯,用自己的肩膀扛着那家伙的胳膊,吃力往前。
    “喝过酒的别开车,自己找代驾。”
    “没喝酒的,有车的,都顺路带一下其他要回家的同事。”
    “我这边走束江,车上还有三个空座。”方惜亭扶着谢序宁,替他安排善后。
    秦闻也喝了酒,车钥匙拿给其他同事帮忙开,他不和方惜亭顺路,却走过来:“我陪你送他回家。”
    方惜亭不理解:“啊?不用了,我们又不顺路,太耽误你。”
    男人指下他肩上扛的那位:“我怕你拿他没办法。”
    方惜亭没在意:“我的车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就上个楼的功夫,还有电梯,不至于没辙。
    秦闻见自己拿正常关心的理由,很难介入其中,无奈之下,只好笑道:“那我今天正好要走束江。”
    嗯?他正好?也顺路?
    如果脱离过界关心以外的需求,方惜亭都答应的果断。
    他把谢序宁那醉鬼扶出店门,绑进副驾,表情不耐烦,手法却很耐心细致地替他将腿摆直。
    秦闻和其余三位也走束江方向的同事,落排后座。
    其实刚上车,他就有些后悔。
    谢序宁周身酒气十分浓郁,身姿挺拔的男人蜷进副驾驶,即使方惜亭不管后排人员死活的,为了让他舒服,将座椅往后推来许多。
    但那样的位置,仍旧不够对方施展。
    谢序宁头昏脑涨,无法直立的背脊压迫胃部,恶心感持续加剧。
    他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试图能够找到缓解不安的姿势,但实际效果微乎其微。
    在难受地挣扎、反复摆动躯体间,直到有人忽然拉开车门,
    一股凌冽清冷的雪松白茶香,迅速劈开车厢内厚重的机油气味。
    在无故失踪十分钟后,又拎着纸袋匆匆赶回的方惜亭。
    一上车,半截膝盖跪进主驾驶位,身子探过去,右臂从从男人颈下穿过,将他扶起。
    扑面而来的冷调植物香,简直是醉酒男人的救命稻草。
    谢序宁扑腾着,努力贴近方惜亭的身体,双臂缠绕环抱住他细软的腰。
    期间鼻尖从轻嗅,变成猛嗅,像大狗一样,脑袋埋进对方颈窝里,反复压蹭。
    他们真的很亲近,方惜亭完全不躲,甚至为了谢序宁能舒服些,还主动把自己往前送。
    这样不分你我的默契相处,也让强硬闯入他们空间的秦闻,下意识想逃。
    他看方惜亭,指尖绕着湿巾,认真替谢序宁擦掉额间细汗。
    又把男人通红的脸颊和耳尖,还有手指,通通擦拭干净。
    靠近副驾的车窗,被推开一条细缝,清凉的晚风灌入,让谢序宁稍微能喘过几口气来。
    他把脑袋左右摆动两下,又被人捏住下巴。
    方惜亭从纸袋里取出一支,刚刚从药店里买回来的葡萄糖:“张嘴。”
    谢序宁挣扎着想躲:“我不喝。”但他拗不过方惜亭。
    那猫儿只眉头微拧些来,轻声催促:“快点。”谢序宁便委委屈屈把嘴张开。
    他乖乖的,任由方惜亭撕开那封口,把整支葡萄糖液挤进自己口中,又用指腹替他擦去嘴角水渍。
    秦闻心情很差,他看着方惜亭认真检查了一遍谢序宁的安全带。
    等到撤回主驾驶位时,对方始终搭在他腰间的手,才缓缓滑落而下。
    方惜亭发动车身,问了所有人的地址,在车载导航内划定路线。
    谢序宁因为醉酒,脑袋抵在背椅处。
    车辆很快汇入主道,开开停停,反复摇摆,他难受,便哼哼唧唧地喊。
    但每一次,都能及时得到耐心的安抚:“马上、马上到家,再坚持一下。”
    方惜亭习惯哄人时,会转头看他一眼,再伸手去拍拍谢序宁的手背。
    但若换了谢序宁胡搅蛮缠,主动来抓他手的话,又会被人带些嗔怪和嫌弃地抬手拍开。
    方惜亭轻声呵止:“坐好。”也不许他动。
    在送离前两位同事到家后,秦闻也随手指了个地儿,及时下车。
    他今天原本的计划,是陪方惜亭一起把谢序宁送回家,然后约对方下楼喝杯咖啡,顺便表白。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表白成功率应该为0。
    主城区在入夜22点以后,依旧灯火通明。
    秦闻下车,与方惜亭招呼告别后,两手揣进大衣兜里,目送红色车尾灯远离。
    男人轻叹口气,懊悔闯入,要亲眼目睹中意许久的人,心有所属,实在五味杂陈。
    但他又难得庆幸,对方没有拖泥带水,致使自己越陷越深,成年人的感情总是那样快刀斩乱麻。
    只唯独心酸的,是自己才是那个被别人用快刀斩断的乱麻。
    就这样失恋了呢……秦闻无奈低笑,又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所幸他的下车点,距离谢方两人租住的loft地址不远。
    方惜亭车没开多久,谢序宁就嚷着自己想吐,随后车身停靠路边,猫儿将那臭狗从副驾驶解救下来。
    男人跌跌撞撞地,趴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吐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