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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根部的准入考核最后一轮,Kai的火遁终于在第七次尝试时,精准点燃了百米外的靶心。
    考官将刻着“根”字的护额扔给他,金属边缘砸在掌心的疼,终于进来了。
    他攥着护额冲进高阶训练区时,Orm的银链正劈断第叁十七根木桩。
    链尾的尖刺在地面划出的冰痕,比记忆里深了叁倍,像要把什么东西钉进土里。
    “Orm!”他的声音撞在石壁上,惊起几只栖息在梁上的飞虫。
    Orm转身的动作顿了半秒,银链在掌心收得笔直。
    她看着Kai胸前的护额,冰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起伏,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
    “我通过考核了。”Kai扯开护额露出编号,那数字比Orm的只晚两个批次,“以后我们……”
    “在这里,没有‘我们’。”
    Orm打断他,银链突然甩出,擦着他的耳际钉进身后的木桩,冰雾在木头上凝成细密的网。
    Kai的耳尖还残留着冰雾的凉意,他看着Orm转身时脖颈间晃动的冰纹石。
    心口突然发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那年训练场,当他说出“我爸让我少跟你们来往”时,他们叁人就已经不一样了。
    那时他攥着拳头没敢追,直到后来听说Orm被暗部带走,Ling成为叛忍,他就拼命的想要进入根部。
    “我……。”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我会变强,强到…………”
    ——变成Ling,这句话被他咽进肚子里,变成眼底翻涌的决心。
    Orm的脚步在走廊尽头顿了顿,没回头。
    看着Orm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护额下的眼睛烧得发疼。
    上次在训练场转身离开的背影,此刻像根刺扎在喉咙里——这次,他绝不会再松手。
    夜晚。
    营房的油灯忽明忽暗,Orm摸着冰纹石上的刻痕。
    Kai的眼神太烫,像当年叁人在粮仓顶休息时,他举着用火折子烤好的红薯,往她手里塞,那时Ling笑Kai:“火遁练不好,烤红薯倒在行”
    帐外传来新入营者的抽泣,被巡逻兵的呵斥打断。
    Orm把冰纹石按在眼上,凉意漫上来时,终于敢放任那点湿意洇进枕巾。
    Kai的出现像把钝刀,割开她以为早就冻住的伤口,让那些藏在冰壳下的想念,顺着血珠渗出来。
    残阳把雪地染成暗红时,Ling的长刀刚劈开最后一道冰刺。
    侧腹的伤口被震得裂开,血浸透了绷带,她踉跄着靠在枯树干上,看着眼前唯一活着的男人。
    那是追杀者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此刻正抱着胳膊蜷缩在树根后,断了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
    “别杀我……”男人的声音气若游丝,怀里滚出个布偶,是用旧麻布缝的小兔子,耳朵缺了一只。
    “我女儿等着我回家……她娘走得早,就盼着我带块糖回去……”
    Ling的刀尖离他咽喉只剩半寸,却在看见那只布偶时顿住了。
    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男人还在哭,断断续续说着女儿吃不饱,说着自己只想靠悬赏令赚点钱。
    Ling盯着他怀里的布偶,突然收回了刀:“滚。”
    男人愣了愣,连滚带爬地往林外跑,跑出去老远还回头喊:“姑娘恩情,我记一辈子!”
    Ling没应声,只把布偶踢到雪堆里。
    侧腹的疼越来越烈,她靠着树干闭眼喘息,没看见那男人跑出视线后,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信号筒,红色的烟火在暮色里炸开,像朵丑陋的花。
    再次睁眼时,十道黑影已堵住退路。领头的忍者拍着那男人的肩,把一袋银币递过去:“做得好,果然心软。”
    男人接过钱袋的手在发抖,却没看Ling一眼,转身就钻进密林。
    Ling的风刃劈出去时,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碎了。
    她看着自己掌心因刚才收刀而没染上的血,突然觉得可笑,全是演的,自己还相信了。
    最后一名忍者倒下时,她踩碎了那只布偶,麻布碎片混着雪沫粘在靴底。
    顷刻,追上逃走的男人一击毙命,搜出男人的钱袋时,里面果然没有糖。
    只有半张揉皱的悬赏令,她的画像旁写着:活擒者赏五千万两,携尸归来者叁千万
    Ling把钱袋甩到肩上,刀鞘在雪地上拖出暗红的痕。
    落雪花纷飞,掌心接住飘落的雪花,抬头望着天空。
    “……一年了……好慢”Ling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二周后的黑市,她用“镰鼬兄弟”的头颅换赏金时。
    掌柜的眼神有些躲闪:“最近总有些戴雾隐护额的,打听你的踪迹……可他们说话,带着岩隐的土腥味。”
    Ling的指尖在钱袋上顿住。
    她想起上周解决的追杀者,有个临死前喊的不是“雾隐万岁”,而是句岩隐的军语“土牢已备”。
    当时只当是记错了,现在想来,倒像是根没挑明的线头。
    破庙里的篝火噼啪作响,她把两块牌雾隐身份并排摆在地上。
    新得的这块,从雾隐村叛忍身上取下来的令牌。
    而清剿之夜那块,正面是雾隐的水纹,边角却藏着极细的岩粉,遇火就冒出土黄色的烟
    背面的字似乎被人用砂纸磨过,只剩个轮廓。
    这时,庙外传来脚步声。叁个戴雾隐护额的忍者闯进来,冰链上的符咒在火光里跳动。
    缠斗中,Ling的风刃划破其中一人的手腕,对方慌忙遮掩的刹那,她瞥见道刺青——是岩隐主脉的“土遁咒”,被刻意用墨汁盖住了。
    “你们到底是谁?”她的风刃抵在那人咽喉,看着对方瞳孔骤缩。
    那人突然咬碎毒囊,嘴角涌黑血时,喉咙里挤出半句话:“…你永远…不会…知道…”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Ling蹲下去翻他的忍具包,除了雾隐的苦无,还有块雾隐身份牌。
    她把身份牌凑近篝火,火苗舔过边缘时,显出层被刮掉的岩隐漆色。
    原来那些假扮暗部的雾隐伪装者,面具下藏着岩隐的脸。
    破庙外的风越来越急,她摸出长刀,刀鞘在地上磕出轻响。
    看来当年的阴谋远不止,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夜,她故意在悬赏令上添了行字:“知晓冰川家秘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