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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寺庙坐落在小小的山峰峰顶,最引人注目的,是自峰脚至山顶那上千阶台阶。
    听闻,若有人愿意一阶一磕头以示诚心,佛安寺的主持会亲手赠予一盏长明灯,为所求之人祈福。
    寺庙正殿里,已经供奉了几盏长明灯,一个沙弥正拿着布巾仔细擦拭。
    在擦到最后一盏时,忽然发现这一盏底座下面刻了字。
    为霍廷祈福,愿安。青临留
    小沙弥摸了摸脑袋,寻常长明灯底座下都会留着祈福的字迹,待长明灯在庙里供奉满三月后,由寺里的人亲自下山送到被祈福人的手里。
    大殿这几盏,他明明记得是没有刻字的无主灯啊?
    有些来祈福的愿主,因为很多不为人知的原因,并没有在所祈求的长明灯下留字。
    怕被人留下话柄。
    小沙弥愣了愣,随即一拍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心道八成是疏忽大意了,趁着方丈没发现,自己个儿今日就赶紧下山跑一趟,去送长明灯吧。
    省得方丈知道了,要骂他粗心大意。
    小沙弥麻利地将大殿打扫完,将长明灯裹好,悄悄从后门下了山。
    京城里人来人往,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僧侣打扮的年轻小和尚急匆匆跑过,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去四处打量新奇。
    日头已经偏西了,小沙弥终于气喘吁吁站到了霍府外。
    将军府威严气派,让人望而生畏。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整理下衣摆,鼓起勇气上前去叩了叩门。
    霍廷回京这半月来,一直在书房里翻看兵书,极少有客人上门拜访。
    此刻,管家一脸复杂地进门了。
    有事吗?眼前男子气度从容,波澜不惊,眼皮都未抬,手里拿着京城所有官员的名册,在挨着细看。
    这将军,门外来了一个佛安寺的小沙弥,说是有您的长明灯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口,是有人为您求的,您要见吗?
    哦?霍廷满脸困惑搁下名册,谁会给我求长明灯?你让人进来吧!
    小沙弥第一次见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战神将军,心头如擂鼓,他战战兢兢行了一礼,将布包打开,一盏做工精美的长明灯出现在眼前。
    霍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灯是给我求的?
    小沙弥吞了吞口水,伸手指了指底座小声道:长明灯的灯座下面,皆会有愿主的笔迹,您一看便知。
    霍廷将长明灯反转过来,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底座上清清楚楚写了一行小字。
    为霍廷祈福,愿安。青临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将字迹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实没错,是沈青临的字,也是他留的。
    小沙弥前几日也听说过霍廷迎娶了沈家小少爷青临,但对于其它事一概不知,只潜意识认为这是沈青临给自家夫君求的,寓意他在战场上平安。
    将军,在我们佛安寺,想拿这长明灯可不容易,从山脚到山顶一千八百阶,要一阶一磕头,才能拿到这长明灯呢!沈家小少爷对您可是真心一片。
    马屁拍完后,蓦然发觉这屋子的气氛实在有些古怪。
    霍廷默不作声,低头不知思索什么,就连大管家都站在一旁想着心事。
    小沙弥扁了扁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小心翼翼察言观色道:贫僧还得在日落之前赶回佛安寺,就不打扰霍将军了替替贫僧向霍夫人问安
    霍廷依旧没有反应,只死死盯着长明灯不知在想什么。
    管家回过神来,将一头雾水的小沙弥领了出去。
    霍廷反反复复把长明灯看了几十遍有余,任何一处细节都查看仔细了,想找出这不是沈青临所求的证据。
    可看了半天,实在是没看出什么。
    再者说,佛安寺的长明灯,皆是方丈亲手所做,也不会有假。
    管家返身回书房时,就看到将军还在盯着这盏灯瞧。
    他犹豫了下,开口道:将军,还有件事,老奴发现,沈小少爷神智好像出了问题。昨日去送药,那位小少爷不吵不闹乖乖喝了下去,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霍廷终于把眼神从长明灯上移开,疑惑道:什么话。
    管家仔细想了想,说:喝完了,今天不打了很乖。老奴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霍廷将这话仔细品味了一遍,也不解其意。
    算了,毒已经下了,即使他曾求了长明灯,我也不会原谅这些事。
    霍廷把灯摆到了书桌旁,面色平静道:就这样吧
    第35章 不识人的将军4
    识海里,系统看着书房这一幕,差点气炸了肺!
    『系统:宿主,他不打算来怎么办?啊啊啊,气死我了!那灯本来就是原主去求的,怕沈家发现是为霍廷所求,所以当初底座上没有写字。』
    『沈青临:正常,我本就没计划着他会来。』
    『系统:?那宿主您让我去佛安寺的长明灯下面写字做什么?』
    『沈青临:积少成多,放心吧,他很快就会起疑心了。这位霍将军,死脑筋的很,不过,这种人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大概率永远都不会变。』
    破旧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丫鬟进来送了些饭菜。
    简简单单,一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
    饭菜放到桌子上后就出去了,一句话都不肯说,半分眼神也不愿停留。
    沈青临也不在意,简单吃了两口后,就搁下了筷子。
    一日三餐都有人来送,除了没有自由,感觉在这里生活得还算不错。
    管吃管住,还能跟系统一起看电影,生活乐滋滋。
    美中不足的是,寒毒开始慢慢发作了,有时候,身上会觉得莫名得冷。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毒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人会觉得遍体生寒,如同被浸泡在冰水中,寒气越来越重,直至慢慢死亡。
    沈青临紧了紧身上的单薄被子,又躺了下去,意识沉入识海,把七七拽过来摁到显示屏旁。
    现在空闲时间这么多,正好把新上映的电影给刷一遍。
    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没有这些闲工夫了。
    乔装打扮的霍廷正端坐在京城外的一家镖局正厅主位上,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面前镖头浑身哆嗦,坐都不敢坐。
    只苦着脸道:虽说镖局规矩是不能透露主家的名讳,但军部大事,我也不会隐瞒。关键是我真不知道究竟是谁下的镖,那人自始至终都没露面。霍将军,您就是今儿个把这镖局给踏平了,我也不知道啊!
    这话霍廷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可他仍是不死心,想来问出些有用的东西:那,下镖之人,你们镖局有谁见过?
    镖头一把拽过身边的小六子,说道:那人是跟小六子对接的,让小六子说说。
    小六子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这个杀神,颤声道:将军,我我并没有见过此人的相貌,他带着帷帽,脸上也带了面具,什么都瞧不清。
    霍廷思索了一番,又询问道:那声音呢?是什么样的声音?
    小六子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才不确定道:他带着面具,声音有些沉闷,但我觉得吧,他年纪应该是不大,差不多跟我一般年纪吧。
    镖头一巴掌呼在了小六子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今年才多大,那主家能派个这么年轻的人来吗?
    小六子捂着脑袋小声道:我听着声音就是有些稚嫩呢,再说了,我都十六了,不小了都能娶妻生子了,我娘前几日还打算给我跟同村的翠儿说亲呢
    镖头又上前冲着小六子的屁股给了一脚,才转过头来陪着笑脸道:将军,这小六子也有可能听岔了您别往心里去
    霍廷眉心一跳,他想起了沈青临,在他嫁给自己那一日,好像就是刚满十七岁生辰。
    一想到这些,他的眼皮飞快得跳起来,那盏长明灯又出现在脑海里。
    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封信是沈青临的笔迹不假,玉佩也不假,他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也不假,不可能是他。
    霍廷面色沉重出了镖局。
    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镖局运出去的是布匹,在出城二百里后才换成了面饼与咸肉,只为掩盖京城人的耳目。
    就连那些面饼,也都是在离京二百里的玉龙镇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