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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发现我是合欢宗主 第23节
    沈闻霁笃定,谢昀卿必定会叫住她,或者直接拉住她。
    两人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缓慢,但直到彻底经过谢昀卿。
    他也只是用一种晦暗不明的视线,冷冷地盯着两人的身影,一言未发。
    不应该啊,沈闻霁心中咯噔一下,谢昀卿今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不敢停下脚步,否则意图太过明显,计划可能会因此泡汤。
    身侧蕙质兰心的师姐,察觉出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以及计划有变的兆头。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浑身低气压的谢昀卿,好看的眼眸微微转动。
    旋即,江雪眠脚步一顿,纤纤玉臂缠上沈闻霁的小臂,娇声软语地撒起娇来:“夫君~人家想裁件新衣,不如……我们去前头的布衣坊瞧瞧?”那嗓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
    沈闻霁先是一怔,随即心领神会,宠溺地应和:“好好好,娘子喜欢哪件便挑哪件,多挑几款,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送你。”
    “夫君”二字,如同淬了冰的细针,猝然刺入谢昀卿耳中。他眉峰骤然一凝,握着佩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森青白。
    怪不得,不回他的信件,原来在这和娇妻浓情蜜意。说要送自己礼物,却误拿下药的红豆酥,转头对别人倒是大方得很,让人随便挑。
    “呵。”谢昀卿嗤笑出声,面容冷硬,眼神凉了几分,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死死盯在沈闻霁的背影上。
    半晌,才猛地扭过头去,仿佛多看一眼都嫌刺目。
    沈闻霁疯狂给江雪眠使着眼色,无声地向她寻求帮助。
    江雪眠无奈,只得再下一剂猛药。
    她故作娇羞,玉手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正好……也给咱们的孩儿挑些好料子。我呀,想亲手给他缝双虎头鞋呢。”
    “孩子……?”沈闻霁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微张着嘴,用口型无声急问:“师姐!你真有了?”
    江雪眠眼含笑意,微微颔首:“嗯,还不足月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沈闻霁的惊喜话音未落,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一股熟悉的力道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沈闻霁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即迅速换上无知的神情,顺着那只骨节分明,力道极大的手掌向上望去。
    正撞进谢昀卿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情绪的漆黑眼眸里。
    “哈哈哈好巧。”沈闻霁强作镇定,挤出惊讶的笑容。
    谢昀卿眉宇低垂,面上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每一寸神情都刻入眼底。
    “不巧,我找你有事。”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冷冽。
    他冷淡的视线扫过江雪眠微抚的小腹时,稍稍缓和了几分,语气也竭力放得平缓,却依旧掩不住骨子里渗出的戾气:“嫂嫂,我与沈兄借一步说话。”
    “嫂……嫂嫂?”沈闻霁被这称呼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涨红。
    江雪眠面对谢昀卿迫人的气势,心中也暗自打鼓。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非善类,小师妹这出戏……可千万别玩脱了。
    她扯出疏离温婉的笑容:“你们自便,我先去布衣坊逛逛。”
    等到江雪眠走远,谢昀卿不愠不火地看着她,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你何时成的亲?我竟不知。”
    沈闻霁含糊其辞:“也不算成亲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
    谢昀卿缓慢向她逼近,俯身盯着她的眼眸,冷淡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平添了几分压迫:“你之前锁骨处的红痕是她弄的。”
    “嗯。”沈闻霁喉咙微动,随口应付着。
    心中暗自吐槽,怎么不问点关键的?比如合欢宗药丸从何而来,尽揪着这些细枝末节。
    “之前不还说是在醉花楼酒酣耳热弄得,呵,沈兄好福气啊。”谢昀卿
    站直身子,垂眼看她:“醉花楼的舞姬,嫂嫂,炉鼎,我……”他声音一顿。
    那双天生带着冷意的眼眸懒懒掀起,锐利的目光刮过沈闻霁的脸庞,一字一句,寒意森森:“不知沈兄到底要与多少人纠葛。”
    沈闻霁险些咬断自己的舌根,她方才怎么就不假思索地应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竟把自己和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人扯到一起,说得好像她是四处留情的浪荡子一样。
    一时间百口莫辩,沈闻霁装傻道:“什么纠葛?大家都是朋友。”
    四下吹来的风都是凉的。
    他声音混着风的凉意,低沉沙哑,听起来不太好惹。
    “我也是你口中的朋友吗?”
    沈闻霁一动不敢动,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明明是她在设局,怎么到头来被盘问到哑口无言、惊慌失措的还是自己,这个走向不对吧?
    她慌乱地抬眼,试图从谢昀卿晦暗不明的神色中揣摩出答案。
    檐角投下的阴影将他深邃的五官切割得更加冷硬,眸底翻涌着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沉沉地黏在她微张的唇瓣上。
    沈闻霁心尖一颤,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一直是朋友。”
    谢昀卿倏然垂眸,浓密的眼睫掩去了所有情绪。
    他近乎呢喃地低声重复了一遍:“朋友……”
    随后点了点头,挺拔的身影在斜阳下拉出一道孤寂而落寞的长影。
    薄唇勾起一抹勉强地笑:“好,那我以朋友的身份,祝沈兄和嫂嫂永结同心。”
    眼看气氛愈发古怪沉重,正题却迟迟未入。
    沈闻霁只好主动开口:“二师……”她声音猛地一滞,险些因称呼说漏嘴,顿了下才继续道:“你嫂嫂是刚继任的合欢宗主,昨日的红豆酥便是从她那里误拿的。她很是抱歉,让我给你赔给不是。”
    没等谢昀卿开口,她继续道:“今日我要同你嫂嫂逛街,不方便见客,不如你……”
    话语中的驱客之意不用明说,谢昀卿懂了,他将排队得来的茶饼递给沈闻霁,缓声道:“茶饼我买了两种口味,除了传话人说的那款,我还多买了一份花茶,是你素日喜欢的。买都买了,你们拿去喝吧。”
    接过茶包的片刻,沈闻霁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可能是因为骗人的愧疚感。
    眼见着谢昀卿转身要走,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谢昀卿!”
    一阵冷风卷过,吹散了一时脑热的冲动,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却只化作无声的叹息咽了回去。
    她扯出勉强的笑,按照计划叮嘱道:“她身子骨不太好,日后你要与合欢宗有要事谈的话,直接找我就好。”
    谢昀卿没有回头,只是背着身,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听到了。
    说不出具体的滋味,谢昀卿只觉得心口有些闷,像是有人拿钝钝的刀在划。
    他回到醉花楼,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气,面沉如水,对谁也未理会。
    解除掉珍藏阁的禁锢仙法,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件看似普通又无趣的小玩意。
    有那日她遗落的粉红香囊,有从她那里抢来的皱皱巴巴的画卷,有那些吃不了的红豆酥……
    更有许多不知所云的东西,比如一根木棍,一只羽毛,碎了半截的戒指……
    这些可以说是破烂的东西,被他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了不知多少时日。
    门外是乌奉懒散的声音:“谢昀卿,你要的合欢宗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谢昀卿眸色一沉,广袖拂过桌面,所有物件瞬间消失无踪。乌奉推门进来时,桌上已是空空如也。
    他将调查结果扔在谢昀卿桌上,伸了个懒腰:“我这还没恢复好呢,我先走了,你自己看啊。”
    “嗯。”谢昀卿本来没什么心情看,但想起沈闻霁说她妻子是合欢宗宗主。
    鬼使神差地,他翻开了调查卷宗。
    前合欢宗主名下有三位亲传弟子,最年长的大师兄已经失踪,最年幼的小师妹尚未成年。
    排行中间的二师姐,名唤江雪眠,确已嫁为人妇。
    然而,其夫君的名讳,赫然在册。
    可不叫沈闻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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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小谢又被骗了,陷入深深的误会中[狗头叼玫瑰]请大家通过多多评论,助力小谢发现真相,狠狠教训酥酥(bushi)[狗头][狗头][狗头]
    第20章 信件轰炸
    谢昀卿捏着卷宗的手指微微发颤,拧紧眉心,瞳孔收缩,炽热的目光烙在卷宗上那个清晰无比的名字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合欢宗二师姐江雪眠,几日前离宗,与夫君陈有思于渔村成婚。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良久,他才将那份被揉捻出褶皱的卷宗,缓缓置于桌案之上,眉眼舒展。
    他麾下的暗探,连深宫秘闻都能探得分毫不差。能呈到他案头的调查结果,绝无半分谬误。
    也就意味着,沈闻霁和江雪眠绝对不是夫妻关系。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演这一出戏?
    是为了隐瞒什么?上次相见,两人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熟稔与默契,绝非萍水相逢能伪装。
    谢昀卿眸色渐深,回想着沈闻霁当时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闪烁其词的瞬间。她提及成亲时的支吾搪塞,言语处处是刻意回避的漏洞。
    可笑他当时竟被醋意冲昏了头,居然未曾当场识破。
    沈闻霁言语中曾提及的关键,便是合欢宗主,加上江雪眠确实是合欢宗弟子无疑。
    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极力掩藏的秘密,必然与合欢宗脱不了干系。
    捋清好大概思路,谢昀卿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乌奉房门外。
    门内鼾声如雷,乌奉睡得正香。
    然而,就在谢昀卿推门的刹那。
    “咻!”一道寒光破空而至。
    榻上的乌奉骤然弹坐而起,睡眼朦胧,手中的剑却已本能地脱手飞出。
    见来人是谢昀卿,他惊诧地瞪大眼睛,睡意全无:“你怎么来了?”
    “找人去查一下合欢宗和沈闻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