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类世界也有段时间，他第一次体会到婚姻不幸是什么感觉。
    尤其想到白天在培训班的经历，他有些想念头脑简单的同类们、幼年时期给过他关怀的母亲，以及，后来救下他的人类男孩子。
    那是一个瘦弱又性格古怪的人类。
    比小动物更像小动物。
    瑞瑞莫名想起他，想起那种被照顾的感觉。
    omega自以为演技无双，实际上挂脸很明显，厉寒川一眼就看见小妻子闷闷不乐，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的可怜模样。
    坐在沙发上的alpha心下好笑，淡漠开口。
    “去给我拿瓶冰水。”
    佣人下意识就要行动，被厉寒川摆手阻止，抬了抬下颚：“夫人，你去。”
    瑞瑞拧起小眉头看他一眼，很想搬起海面上的浮冰，让他冰个够。
    但还是乖乖去了。
    冷藏层莫名打不开，小海豹用力半天，内心的不快愈发加重，没想到连冰箱都和厉寒川一样不解风情。
    他气呼呼向下探去，哗啦一下拉开冷冻层——
    “？”omega眼睛亮了下。
    察觉到有什么，又接连把几个冷冻层都拉开。
    鲷鱼烧冰激凌整整齐齐塞满冰箱，还用碎花糯米纸精心包裹以防粘连，乍一看比北极熊过冬囤货还有排面。
    瑞瑞眸光颤动，大脑陷入短暂空白。
    “……”
    姆？
    冷冰冰的雪松信息素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他圈在怀里，厉寒川站在他身后，为了配合小妻子的身高，俯身偏头才能看清那幽怨的小表情。
    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绕过去，替瑞瑞撩起碍事的一缕金发，掖到耳后时故意捏了下他白软的耳垂。
    似笑非笑问他：“生气了？”
    第19章 太妃酱苹果糖
    厉寒川在军校的各项成绩都是满分，顶a的天赋加上肯刻苦，这世上从没有他不擅长的东西。
    ——除了哄老婆。
    恃才傲物的指挥官大人看见omega震惊的神情时，意识到了不对，但还没想通。
    下一刻，超大口的冰激凌直接冻住了alpha的大脑。
    聪明的智商瞬间占领高地。
    他其实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那里常年天寒地冻，厉寒川不以为奇，直至南下来到中心城，飙升的温度时常让alpha烦躁不堪，非必要时刻他懒得思考。
    但看见瑞瑞想把半个冰激凌扎他脸上的表情。
    他不得不思考——
    有没有一种可能。
    小妻子并不想分给他吃？瑞芙洛狄忒会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
    “没有哦。”
    “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小妻子嘀嘀咕咕，低垂的眼里有欣喜的碎光闪烁。
    厉寒川精准地瞥见omega想翘起来又努力压住的嘴角，忍不住哂笑了声，瑞瑞察觉贴在他背上的胸膛传来震颤，不由羞耻地红了脸。
    “……怎么不信？真的没有生气。”
    嘴上这么说，视线还胶着在美食上。
    厉寒川趁着他馋虫大发作的空档，粗糙指腹又多揉了几下妻子嫩生生的耳垂，即便是这么点肢体接触，也让他紊乱的信息素得到缓解。
    小妻子平时的样子太端庄，情绪也过于稳定了。
    让他差点忘了。
    瑞瑞是实打实比他小五岁的。
    他跟随军校去前线时，这小人鱼可能还没步入青春期，傻乎乎在海底挖泥巴玩呢。
    “不仅是小孩儿…”厉寒川视线幽暗盯着他，如是想，“还是只小动物。”
    没人会冷血地拒绝一个迷恋自己的小动物。
    就像如果有一天猫想吸人，一定大把人类前仆后继排队等着被吸。
    何况。
    厉寒川想到他在梦里对瑞瑞索求无度的疯狂模样，心底多少产生些愧疚。
    就算这场婚姻是假的，他也该有点人样了。
    瑞瑞哪知道自己在少将脑袋里已经和他进展到了坦诚相待没羞没臊的地步。
    主动分享食物。
    对动物来说是一种讨好的方式。
    omega心情畅快不已。
    莹白修长的小手挑了一个最想吃的，迫不及待又优雅咬下一小口，吃东西时又乖又安静，一声不吭。
    alpha只能看见那晶莹饱满的唇瓣轻轻吞咽着，一点红软的舌尖卷走多余的奶渍。
    撑在冰箱上的大手忽然用了点力，手背青筋绷紧，厉寒川呼吸沉重，不能再待下去了。
    “别吃太多，当心着凉。”
    他站直身，空出的手下意识要拍拍对方，察觉自己直奔着小妻子的屁股就去了，一个急转弯放到唇边，干咳了声。
    “早些休息。”
    瑞瑞困惑地望着alpha僵硬走远的背影，舔了下手指，念叨：“少将大人好像突然通人性了。”
    但刚才火辣辣的眼神就像要豹口夺食一样。
    他很饿吗？
    -
    第二天瑞瑞就亲手做了爱心便当送去双头鹰大厦，其中只有米饭是自己煮的，配菜全部预制，美味又美味。
    进了大楼，一路收到不少alpha的感谢，都是昨天那些夫人们的军官丈夫。
    只有最危急的关头，才能看清一个人的人品，瑞瑞尚未参加正式的社交场合，名声早已打响。
    “夫人您来了？”
    副官行了个礼，每天笑眯眯的非洲象今天格外严肃，瑞瑞跟他进门：“出什么事了吗？”
    祁沐叹息了声，有些犯怵。
    “少将正在处理昨天的王宫旧址闹鬼事件，这件事舆论闹得很大，加上监控拍到了大雾里的黑影，高层已经为此开了好几个会……”
    omega脸色一变，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拍到了？
    他不是不严谨的海豹，深知联邦监控网的强大，无论走到哪都会刻意避开摄像头——除了上次被卡在栏杆万不得已的情况。
    监控其实只拍到了短短十秒的镜头。
    还因为大雾原因，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球状影子。
    厉寒川一早就给那群咋咋呼呼的高层下了结论——
    这不过是一场意外。
    被胆小的人以讹传讹引发了恐慌。
    alpha向上递交材料，表示怀疑对象是海狮、海豹或海狗。
    看那圆溜溜胖墩墩的影子，估计是没开智的普通动物，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史前巨兽？
    即便抓住，也没办法怎么样。
    眼下最重要的是破除谣言，并且对吓坏的居民们进行安抚。
    一切不过是一场乌龙。
    结案。
    听说小妻子要来送饭，alpha专门又点开视频，摆好姿势，皱眉沉思。
    瑞瑞来到他面前时，刚好看见指挥官一副要把幕后真凶打成筛子的阴沉表情，和昨天逗自己的样子判若两人。
    “……少将。”omega颤巍巍放下餐盒。
    他余光一瞥，就看见电脑里自己的剪影滚来滚去，q弹无比，顿时脸都白了，猛地捂住嘴。
    这！
    这该死的大雾，把尾巴都遮住了！
    挡住海豹优美的小脚，只剩下一颗球，一点都不像人鱼。
    厉寒川看他脸色不对，忙关掉视频，起身让座：“怎么吓成这样？这件事我已经介入了，不必太担心。”
    omega双腿有点哆嗦，被老公一双有力的大手摁在座位上：“你坐下。”
    莫名有种糯米团子被恐怖的人类关进审讯室的既视感。
    指挥官让人泡了杯甜咖啡，瞧小妻子连杯子都握不住的娇弱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alpha浅棕色的眼眸有一丝触动。
    人鱼，果然是很脆弱的生物。
    “还是害怕吗？”厉寒川问。
    瑞瑞点头，又摇头：“我……”
    没等他说完，alpha哗啦一下拉开抽屉，瑞瑞看清里面是什么后，浑身一颤，小脸更加没有血色。
    厉寒川犹嫌不足，接连将宽敞办公桌的全部抽屉拉开——
    无数把沉甸甸的精良武器映入眼帘。
    厉寒川随手抓了一个，放到瑞瑞手里，omega握不住那重量，下坠的一双小手让alpha稳稳托住，瑞瑞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力气那么大？
    omega抬眼的模样楚楚可怜，内心的小糯米团也跟着泪汪汪了。
    他不明白少将为什么突然低咳了声，视线不自然看向别处，又试探看向他：
    “那你觉得是那个子虚乌有的怪物厉害，还是你丈夫厉害？”
    瑞瑞有些呼吸不畅：“……”
    被、被发现了吗？
    第20章 柠檬千层蛋糕
    大难临头，瑞瑞惊觉自己一直以来都轻视了厉寒川的敏锐和冷酷。
    这个alpha但凡没有铁血手腕，何至于成为海洋小动物们的童年阴影？
    早在幼年小海豹号召糯米团子们开睡前party时，就被髯海豹叔叔吓唬过：“北境出了个年轻的将军，就喜欢吃你们这些又肥又嫩又不爱睡觉的小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