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血色的?纸巾没能擦干我的?泪,祂似乎很是?懊恼。
于是?轻柔的?风吹过,将我脸上的?湿意带走。
脚腕冰凉的?黑雾镣铐仍在,我无法脱离当下的?环境,失去行动自由很难让人不恐慌。
无论再怎样真实,这一切总归是?幻觉通过我的?想象进行创作的?。
我收回了手,就见祂满面失落。
“露露、不摸了吗?”祂的?声音还是?不大,听起来却?很是?委屈。
祂拉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有细小的?血色水珠落在我身上,像下了一场毛毛细雨,将我的?衣服彻底淋湿。
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祂的?存在给?周遭降了温,风又在室内乱闯。
我感觉有些冷。
祂却?不觉自己是?罪魁祸首,血色的?手隔着湿透的?衣服,从我的?脸颊一路滑下,轻柔得像一簇羽毛划过。
有点尴尬,我在椅子上有限地挪动了一下。
血玉似的?美人语带好奇,因为尚未能发出正常音量的?声音,所以连语气?都?是?轻柔的?。
“露露,湿了?”
过分轻柔的?声音仿若挑.逗调.情,却?不带太?多暧昧意味,反而只有单纯的?疑惑,仅是?对客观现?实做出的?平淡疑问。
这让我感到羞愧,同时很想学奚蓉来一句,“那咋了?”
可?惜面对祂,我没有这样的胆子。
不仅是衣服湿透了...
我从没想过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触碰,隔着被血水浸过的?半透明薄衣,竟也能掀起神经上的?惊涛骇浪。
好丢人,我怎么会?这么、这么渴求旁人的?触碰。
生理上的?不满足让我期待着祂的?更进一步,如同?先前浴室里那样,又或者像那个潮意泛滥的?被窝。
我被自己真实的?渴盼吓了一跳,强行压下那些莫名的?情绪与欲求。
不该这样,不能这样。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哪怕是?单身三十七年,也不能因为孤寡想要成这样啊!
依靠着自我唾弃,我终于收拾好心情,低头却?要和已经被挑起的?欲求尴尬见面。
柔软也会?因为外力而富有弹性,甚至将轻薄的?衣料顶起。
指的?是?某个不哺育就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器官,平日里会?以少量布料兜着,不紧缚,只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保证健康。
算了,看不到就可?以当成不存在,我移开视线,祂却?触及脆弱的?渴求。
冰冷得几乎要将我灼伤,我没忍住抖了一下,鼻尖溢出轻哼,不知道是?太?有感,还是?冷的?。
应该是?冷的?吧?
如果是?前者,那我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忍不住化身一只固执的?鼠...沉默地深潜进泥土里......
尴尬到这种程度脑子还知道放bgm并改词,我有一瞬间佩服自己的?幽默。
我抓住祂的?手腕,在真的?握住时愣了一下。
记忆虽然因为暧昧的?色调而混乱,但?我并没有完全失了记忆。
上一次,我的?手只能穿过无形的?血水,这一次却?能够抓住祂。
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大脑迟钝地想,至少现?在我们之间的?互动不会?局限于我单方?面受制了。
那真是?太?好了?
我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在祂因为行动受阻疑惑地看来时,小声地道:“不可?以这样...”
做幻觉也要懂礼貌。
这句话我当然是?不敢说的?,只敢在心里小声补充。
“嗯?”祂也跟着压低声音,没有睁眼的?美丽脸庞满是?迷茫。
我一时间不知道祂是?真不懂假不懂。
咬着牙,我很想恶狠狠地开口,'禁止不礼貌接触!'
可?是?面对祂梦幻奇诡的?美丽面容,血色更添一份夺魂挟魄的?魅惑,这些怒气?就偃旗息鼓。
我只能小声地告诉祂。
“这样不好。”丧丧的?,很没志气?。
祂比我更沮丧,俯身进一步贴近,海藻般浓密的?发丝垂落,轻撩我的?脸颊。
我的?手再次被祂牵起,祂将我的?手放在祂的?胸口上,试图再次按进胸腔。
心紧了紧,我不想每次同?祂对话都?要给?祂造成这样的?伤害。
更何况,祂不是?能说出我听得到的?话了吗?
猛地收回手,我没想到祂的?力道一反从前,并不带有任何控制的?意味,反而是?我因为力的?作用,差点连带椅子一起后仰。
血色的?裙摆翻成浪涛,伸展着将椅子抵住,让我不至于摔了。
我还在险些摔倒的?发懵状态,就见血玉般的?美人蹙起眉,面上再次浮现?淡淡的?忧伤。
“露露。”祂唤我的?名字,这样温柔、这样亲昵。
每当祂这样唤我名字,我便忍不住想看祂的?眼睛。
目光触及血色的?眼皮,我以为我会?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眸,盈满温柔的?笑意。
艾佳馨的?眼睛恍惚出现?在我眼前,黑沉的?,过于幽深的?瞳仁,焦距是?一点柔和的?亮光。
那点柔亮像是?透过密林缝隙的?日光,印照在久不见天的?深潭,泛起细腻粘稠的?水波,幽冷清寒又晃眼。
倘若这不是?幻觉,我便要以为艾佳馨说的?那位好心姐姐,就是?眼前的?血色美人了。
那双眼与祂,太?过契合了。
可?是?血色的?眼皮下是?虚无和空洞,掩下心头的?失落,我的?视线飘过祂,去看地面一路淌来的?水渍。
湿漉的?脚印从卫生间抵达这里,我忽然想起那枚沾水的?脚印。
如果真的?是?幻觉,会?是?这样吗?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这样平常地占据我的?生活,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我还记得先前做过的?检测报告,身体数据是?极正常的?,顶多归为亚健康,总之没有大病,不至于钱还在人没了。
我真的?有精神上的?幻觉吗?
那些心理测试做完,医生拧着眉,最后客气?地说了些笼统的?话。
那时候我的?脸火辣辣的?烧,不需要认真分析就能听出医生敷衍的?话外音。
我也记得那位格外正派严谨的?医生,捏了捏眉心,在我起身后很快就喊下一个。
快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的?嘟囔。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明明没病偏想得病?”
我没敢将幻觉的?情况托出,只是?做过题目和拍片检查。
没有异常。
祂伸手,将我的?头拥入祂的?怀里,一声声,一句句,温柔缠绵。
我在血色的?波浪里沉默,不清楚自己是?否该面对现?实。
“过去的?我们,是?认识的?吧?”我从祂柔软的?拥抱里抬起头,而祂寻声低头。
这让我险些吻上祂的?下巴。
没能亲上祂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我心里竟然还有点遗憾。
色胚!
我暗暗唾弃自己。
皮肤被清风拂过,湿漉的?衣服贴着我,在祂冰凉的?怀抱里,寒气?几乎要从骨子里沁出,我却?舍不得离开。
好奇怪,为何在这个拥抱里,我会?感到这样安心?
所有因期待被入侵而疯狂蔓生的?焦渴妄想,都?被这个拥抱安抚下来。
我回拥住祂,揽着祂的?腰,像点着微弱油灯的?小舟,不顾一切地扑向海上茫茫的?冰川,以为能够登岸着陆。
渺小的?烛焰被扑来的?寒气?熄灭,靠岸者却?在刺骨的?冰冷里得到温暖的?幻觉。
好冷啊,我却?贪图这个拥抱不愿放手。
祂将头靠在我的?颈窝,湿润的?血腥水汽浸染了我,血色的?水珠自祂的?发尾滴落,打湿了我的?发。
血色与黑色的?发丝交融,我看见一缕翘起的?黑发亦凝出一滴血色的?水。
分外平常,却?给?我一种亲密无间的?暧昧感。
这样的?场景大概是?诡异的?吧?
可?充溢的?满足感却?无端从我心底升起,让我质疑起那份心理测试结论的?准确性。
都?这样了,我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算了,我不应该质疑医生的?专业性,给?我诊疗的?还是?权威专家,不能这样否认对方?数十年苦读艰难考来的?证书。
我们在这个拥抱里毫无间隙,就连心灵上的?距离似乎都?更进一步。
对于这份亲密,祂这样满足。
哪怕我看不见祂的?脸,血色裙摆上翻腾拍打的?水花,微微飞扬的?血色发丝,都?在昭告祂的?好心情。
“露露怎么哭了?”
祂无措地伸手探向我的?脸,血色的?纤细手指从我眼下轻柔刮过,我摇了摇头,不明白祂为什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