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辛露姐姐是姐姐这样喜欢的人,兰兰也会好好~招~待~呢~”
我?清了清嗓子?,不太习惯小姑娘这种?黏黏糊糊的说话方式,有些?想避嫌。
“额,我?们、我?和?她,其实还没那么快...”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叫“兰兰”的女孩,她的姐姐是我?认识的哪个人,只知道我?同她姐姐好似感情不错的样子?。
按照我?脑子?里的印象,我?和?她姐姐是刚见过家长的情侣,前段日子还因为“兰兰”发的消息闹了别扭,后来误会澄清,是妹妹不是情妹妹才和好了。
通过先前的对话,我?推测她们应该是个重组家庭,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两却相处得很好很亲密。
等等,情侣?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个母胎单身哪里来的恋爱对象啊?!
还在愣神,女孩拉起我?的手走向洗手池,声音甜腻得我?很不习惯。
“对不起啊辛露姐姐,刚刚没注意把你?的手弄脏了,现在兰兰给?你?洗干净好不好?”
她的指尖抚过我?手腕上的血指印,激起我?一身恐惧的鸡皮疙瘩。
我?连连摆手,慌张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我?感觉这个剧情发展诡异得吓人,处处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古怪感。
原本是触屏感应式的水龙头,却在我?伸手的那一刻变了模样,成了奚蓉家里用的那个款式,在按下?的那一刻,我?有片刻的迟疑,却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总觉得水龙头开关不能随便?按。
“辛露姐姐~”女孩靠近我?,眼见着她的衣服又要碰到我?的胳膊,生怕过敏,我?赶紧往旁边站。
我?意会错了,刚刚她处理的时候弄得满手是血,我?以为她是想把手上的血渍洗干净。
“你?也要洗吗?那我?去另一个洗,这个就给?你?了。”
她们家厨房很宽敞,不仅是流理台,就连水槽都有好几个,她要洗就让她在我?这个位置洗好了。
“嗯?”她表情错愕,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而后又笑了。
“辛露姐姐真的好可爱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大姐姐。”
我?隐约觉得她咬字的习惯同关兰有些?相似,但又不是全然一样。
自?见面后这小孩的表现,让我?感觉她有一种?单纯不知事?的残忍天真,或许就是这种?特?质,才会让我?下?意识抵触排斥。
可她总归年纪不大,本性不坏,好好引导就好了。
“哎呀,这个蛇尾巴竟然没一起扔掉。”
洗手的时候,我?听见小姑娘语气惊讶,尾调却带着上扬的弧度,看好戏一般。
冰冷陌生的东西砸到我?脸上,伴随着这个意外,我?听到小姑娘声音尖锐,惊慌道歉。
“辛露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把它扔进垃圾桶,结果扔错了。”
低头,我?看到那条蛇尾仍在扭动,深吸了一口气,我?向后退开反应过激,把那截带血的尾巴踹远了。
同关兰生得相同的女孩不断同我?道歉,声音尖锐甜腻,不似关兰的柔和?沉稳,听得我?心烦意乱。
“没事?。”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很冷,可受惊的这会儿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只想尽快把这场闹剧结束。
这是厨余垃圾,总该处理好的,她一味道歉,越靠越近,为了避开她,我?低头捡起那截蛇尾扔进垃圾桶。
蛇尾冰凉的触感像布满毛刺的刷子?,从我?头皮刷过,就连心头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起身的时候,我?的余光不经意从她脸上扫过,却忽然发现,她脸上哪里有什么歉意,只有得逞后的挑衅笑意。
我?的身体在发颤,我?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也或许二者兼有。
“关兰!你?想对露露做什么?!”
我?听到有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抖,有人走进厨房,靠近了从背后抱住我?。
“宝贝不怕了,我?在呢,乖~”
陌生又熟悉的温柔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心疼,安抚了我?因为触碰血液而紧绷的神经。
我?在这个怀抱里渐渐安定下?来,试图为这个叫...
她叫这个女孩“关兰”?!
我?望向那个和?关兰生得一样的女孩,就见她满面怨毒地望着我?,手里拿着仍在吐信的蛇首,两道冰冷的视线投向了我?——
张若安说,关兰有一个继姐,关兰喜欢她那位继姐。
岸芷汀兰...既然都姓关,也都是理山人,又都与我?有过密切的联系,关兰会不会认识这个出现在我?订单信息里的同乘人?
‘兰兰,你?认识一个叫关芷的人吗?’
‘不认识。’
心跳骤然惊慌,几乎跃出胸腔,我?想按住心口,让心跳慢下?来,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血...哪里来的血?
原本试图分?析什么的脑子?一片空白,思绪从乱糟糟一团变成虚无?,更多的血从我?身上流下?,将地面染了颜色,我?喘了口气,背部冰凉,有粘稠的液体流下?。
抱住我?的哪里是人?
满目血色,就连我?的眼睫都挂着血珠,让我?看不清祂的样貌。
“露露。”
“忘了我?,好好生活。”
蓦然回首,视线逐渐清晰,我?看见更多的血,从祂的身上流下?,从长长的黑色发梢滴下?,血水蜿蜒进我?的衣领,将白裙染成艳红。
我?颤着伸出手,想触碰祂的脸,景象却在这一刻变成纯粹的血色。
天空猩红,地面血水沸腾,而祂连发丝都是浓稠的血色。
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隔着幽深的沟.壑,而祂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血水汹涌地填平了仿佛无?底洞的深沟,祂乘着血浪,缓缓走到我?面前。
“露露,我?回来了。”
血色的美人俯身靠近,血色的长发浓密如海藻,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有独立生命一般地飞扬,曼丽多情地攀上我?的肩头。
“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
视线模糊晃动,我?发现是我?的瞳孔在震颤,血色的美人贴近我?的耳朵,身后血水滔天,浪潮直冲天际。
“露露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祂的声线温柔成熟,我?隐约寻到关兰的影子?,可祂的温柔仿佛是从骨子?里蔓生而出的,即便?语气偏执痴狂,依然不曾减淡半分?。
“要爱我?,想我?。”
我?想推开祂,却在一个更紧密的拥抱里醒来。
“露露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是关兰,暖黄的灯光温馨美好,她轻轻拍着我?的背。
“别怕,我?在呢。”
我?才松了口气,下?一刻就见她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为什么你?还活着?姐姐都不在了,你?这样爱她,怎么不去陪她呢?”
她的语气温柔亲昵,如同过往每一次我?从梦中惊醒安抚我?时那样。
我?想问?关兰是不是对我?存在什么误会,可她将手臂收得太紧,以至于我?产生她化身为蛇,试图以拥抱将我?绞杀的错觉。
“既然你?忘了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呢?”
她的神态有着另我?惊心的疯狂阴郁,偏偏语气依然是温柔、慢条斯理的。
“露露真是过分?呢。”
“抢走了姐姐,现在还要夺走我?对姐姐的爱。”
“露露这样善良,一定会对我?负责的,对吧?”
关兰伸手,将我?额头落下?的碎发拂开,注视着我?的眼睛,是我?见惯了的温柔表情,含笑的眼眸却像带毒的蛇信,一点点地舔过目光所见的一切。
“总有一天,露露会爱我?。”
“深爱我?。”
我?想推开她,手臂却软绵无?力,让我?悚然一惊。
“你?对我?做了什么?!”
随着这声质问?,我?猛地从床上起身,意识仍未从梦魇中醒来,心跳迅如擂鼓,鼓点密集,震得我?心口发麻,血液自?心室涌向四?肢百骸,恐慌也跟随它抵达每个肢体末端。
我?向后一靠,呼吸急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红痕浮现,疼痛传达。
痛觉并?不像梦中那样驽钝,我?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我?将脸埋进手里,不敢回忆梦境的最末片段。
天哪,我?怎么会觉得兰兰喜欢我??
这个梦也真是莫名其妙,太恐怖了,比我?被陌生女人像铁板烧一样翻来覆去地摩.擦生热还可怕。
天地良心,我?对关兰的心天地可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还好是梦。